《鬻子》原文

一卷。旧本题周鬻熊撰。崇文总目作十四篇,髙似孙子畧作十二篇,陈振孙书録解题称陆佃所校十五篇,此本题唐逢行圭注,凡十四篇,葢即崇文总目所着録也。考汉书艺文志道家鬻子二十二篇,又小说家鬻子说十九篇,是当时本有二书。列子引鬻子凡三条,皆黄老清静之说,与今本不类,疑即道家二十二篇之文。今本所载与贾谊新书所引六条文格畧同,疑即小说家之鬻子说也。杜预左传注称鬻熊为祝融十二世孙,孔颖达疏谓不知出何书。史记载鬻熊子事文王,早卒,其子曰熊丽,熊丽生熊狂,熊狂生熊绎,成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,受封于楚。汉书载魏相奏记霍光,称文王见鬻子年九十馀,虽所说小异,然大约文武时人。今其书乃有昔者鲁周公语,又有昔者鲁周公使康叔往守于殷语,而贾谊新书亦引其成王问荅凡五条,时代殊不相及。刘勰文心凋龙云:鬻熊知道,文王咨询,遗文馀事,録为鬻子。则裒辑成编,不出熊手。流传附益,或构虚词,故汉志别入小说家欤?独是伪四八目一书,见北齐阳休之序録,凡古来帝王佐辅有数可纪者靡不具载。而此书所列禹七大夫:皋陶、杜子业、既子施、子黯、季子宁、然子堪、轻子玉,汤七大夫:庆辅、伊尹、湟里且、东门蝡、南门蜧、西门疪、北门侧,皆具有姓名,独不见收。似乎六朝之末,尚无此本。或唐以来好事之流,依彷贾谊所引,撰为赝本,亦未可知。观其标题甲乙,故为佚脱错乱之状,而谊书所引,则无一条之偶合。岂非有心相避,而巧匿其文,使读者互相检验,生其信心欤?且其篇名冗赘,古无此体。又每篇寥寥数言,词旨肤浅,决非三代旧文。姑以流传既久,存备一家耳。卷首有逢行圭序及永徽四年进书表,自署华州郑县尉,其里居则未详云。

鬻子原序

鬻子名熊,楚人,周文王之师也。年九十见文王,王曰:老矣。《鬻子》曰:使臣捕兽逐麋已老矣,使臣坐策国事尚少也。文王师之,着书二十二篇,名曰鬻子。子者男子之美称,贤不逮圣,不以为经,用题纪标子同。据刘氏九流,即道流也。遭秦暴乱,书记畧尽,鬻子虽不预焚烧,编帙由此残缺。依汉书艺文志惟有六篇,今此本乃有十四篇,未详孰是。篇或错乱,文多遗阙。至敷演大道,铨撰明史,阐域中之教化,论刑徳之是非,虽卷轴不全,而其门可见。然邓林之枝,荆山之玉,君子馀文,可得观矣。鬻子博懐道徳,善谋政事,故使周文屈节,大圣咨询,情存帝王之道,辞多斥救之要,理致通逺,旨趣恢弘,实先达之奥言,为诸子之首唱。织组仁义,经纬家邦,垂劝诫之风,陈弘济之术,王者览之可以理国,吏者遵之可以从政,足使贤者励志,不肖者涤心。语曰:诗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思无邪。言而不朽,可为龟镜。鬻子论道,无邪之谓欤。幸以休务之隙,披阅子史,而书籍实繁,不能精备至于此。子颇复留心,寻其力迹之端,探其阐教之旨,岂如寓言迂恢,驰术飞辩者矣。亦乃字重千金,辞髙万禩,聊为注解,畧起指归,驰心于万古之上,寄懐于千载之下,庶垂道见志,悬诸日月,将来君子,幸无忽焉。

进鬻子表

《臣行圭》言:臣闻结绳以往,书疏蔑然。文字之初,教义斯起。记言之史设,褒贬之迹聿兴。书事之官置,劝戒之门由启。于是国版稠迭,谟训昭彰。唱讃之道以弘,阐扬之理兹畅。徳业弥缛,英华日新。凋琢性情,振其徽烈。逮乎周文传圣,鬻子称贤。意合道同,实申师傅。鬻子以文王降已,大启心期。明宣布政之方,广立辅成之筞。足使万机留想,一代咸休。稽古有宗,发明耳目。寻其着述之旨,探其斥救之辞。莫不原道心以裁章,研神理而启沃。弥纶彝训,经纬区中。不徒讃说微言,务于遗翰而已。鬻熊为诸子之首,文王则圣徳之宗。熊既文王之师,书乃政教之体。虽篇轴残缺,提举犹备纪纲。譬彼盘盂,发扬有愈。臣家传儒素,积习忠良。睹明主奉师之踪,览贤者尽义之道。循环征究,妙极机神。敢率至愚,为之注解。研覃析理,以叙私情。剪截浮辞,用申狂瞽。伏惟陛下则天垂训,越极宣风。稽太上之至和,兴帝王之炯诫。股肱谅直,献替无疑。大举贤良,宁济区宇。四海革面,八表宅心。务本修文,垂拱无事。臣以草莱卑贱,识度庸浅。荷尧沐舜,击壤讴歌。周施政教之端,属听太平之咏。志存缀辑,以述矢言。简牍难周,辞意斯拙。谨以缮写,奉献阙庭。庶日月昭明,布馀晖于漏隙。时雨咸泊,洒馀润于纎枯。望报尘露之资,岂议沉舟之楫。天威咫尺,神魄震惊。谨上表以闻,伏听慈旨。谨言。永徽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,华州郑县尉臣逄行圭上。

撰吏五帝三王传政乙 第五

撰,具也。吏者为政之具也。又撰,博也。言王者布政施令,其在博求于良吏也。贤者举之,不贤者不预。言五帝三王政道可以百代传行者乙次于甲,以此明政之次也。政曰:政者法教也。此明帝王之政事,以为法教可称也。君子不与人谋之则已矣,言君子修于内,理于外,端其形,正其影,体真徳之安,守冲妙之机,言出以成教方,谋事必为法则。苟于政而不预,岂安为之哉?所以止也。若与人谋之,则非道无由也。君子不与人谋则已矣,若与人谋,务存大道而言之,不以违道饰非,不以苟命求王。由,用也。故君子之谋,能必用道。君子终日言之而不离体要,谋于政事而咸由于道。故同于道者道亦得之。非道之言,君子不用也。而不能必见受,众目视于伪,不留视于真。众心耀于名,不能察于实。夫庸主必惑于众,岂能受于道教哉?故君子之道,不必见纳也。能必忠,尽心论道,而必竭忠尽道,言不邪谲也。而不能必入。尽忠论道,圣君必纳,庸主所难。故有道之君,上下亲爱,忠谠进用,智术无隐,以石投水,何龃龉哉?而不明之主,君臣疏忌,小人侍侧,端正弃遗,谄佞是亲,忠信不用,掩目而视,岂不惑欤?必忠言之不入也。能必信,言君子不苟合,不妄言,正色端辞,澄清真实,必存之于信也。而不能必见信。信言不美而合于道,庸主惑于众邪,岂信用君子之言乎?言不以见信也。君子非人者不出之于辞,而施之于行。言君子但为善,将以攻恶,善不自是,恶不非人,施之于行,不显之于言说。故非非者行是,言是非于人,是所同也。非于人者人亦非之。君子将非于人,终不以非非人,自行是道,以论彼之非。恶恶者行善,善恶在身,是所共也。君子务善以攻恶,不以恶恶于人,所以彰恶于行善道也。而道论人,谋事必忠,出言必信,行善以攻恶,显是而明非,不苟求所以知,而道徳自明也。

大道文王问 第八

夫道者覆天地,廓四方,斥八极,髙而无际,深不可测,绵六合,横四维,不可以言象尽,不可以指示说,应无间之迹,终政教之端,包万物之形,彰三光之外,为而不有,行而不见,有道之王,动而同之,妙用无穷,故谓之大。文王因用无穷,故谓之大。师闻道可为永,则因以名篇也。政曰:昔者文王问于鬻子:昔者言往日也。虽临驭亿兆,而不独专,从师问道,以求政术之门。敢问人有大忘乎?尊师道,故曰敢问。文王思存大道,以终政事,心迹在于经逺,所以先问于大忘也。对曰:有。鬻子前答文王,言有大忘也。文王曰:敢问大忘奈何?鬻子前不即以指答者故引成文王之问。文王欲熊终大忘之理,故曰其事奈何矣。《鬻子》曰:知其身之恶而不改也,以贼其身,乃丧其躯。过则勿惮改,终日不为恶,恶去于身也。岂但墨面髠发,是为形食哉。故其蚩尤见诛,四凶就戮,夏癸绝祀,商辛覆宗,贼身害躯,破家失国,其行如此,是为大忘也。其行如此,是谓之大忘,终成所答之事。

贵道五帝三王周政乙 第五

夫为政以徳,必贵于道,为化国之福焉。当文王之时而通称三王者据近以及逺,明道以同也。周者合也,备也。言五帝三王贵道,其政能合若一也,而无所不备也。昔之帝王,昔者在昔贵道徳之帝王。称昔者以逺喻近,为之劝也。所以为明者以其吏也。言帝王而有圣明之称者皆委贤吏在显职,故道化兴而万国宁,明圣不独运也。昔之君子,其所以为功者以其民也。民惟邦本,得众斯昌,建极乗时,必资兆庶,人效其力,以成其功也。力生于神,生者有国,必先灵佑,皇天上帝,社稷山川,神迹玄符,无不来会。成汤降神,受夏大命。武王梦神,遂大戡殷。夫冥运两仪,鼔动万物,岂有使之然哉。莫不大化于自然,玄应而义用,造之非我,理自相符,故曰力生于神者也。而功最于吏,王者发政施令而不自为,必属贤能以任使之,故天下和平,人知所保,此贤吏善最之功也。福归于君。俊徳在官,尽心竭力,人敦其道,俗顺其教,上下相亲,而徳交归焉。国士平康,而为君之福者也。昔者五帝之治天下也,五帝谓黄帝、颛顼、髙辛、唐虞也。其道昭昭,若日月之明然,若以昼代夜然。日月运明,明不私照,必须幽显,始终不息,故昭昭然所不舍也。夫圣人与天地合徳,日月齐明,道大不沦,可以端逺也。故其道若首然,万世为福,万世为教者唯从黄帝以下,舜禹以上而已矣。首者始也。言五帝之道,常为万代之始,后之不能加也。夫黄帝始垂衣裳,造书契,置史官,为舟楫以济不通,服牛乗马,立栋宇重门,击柝以待暴客,为杵臼以利万姓,作弧矢以威天下,造律管兴封禅。颛顼平九黎之乱,人神不杂,万物有序。髙辛氏作鼗鞞钟鼓莞席。帝尧茅茨不剪,土阶三尺,夏日葛衣,冬日鹿裘,荡荡乎民无能名焉,巍巍乎其有成功也。帝舜少而至孝,尧闻聪明而用之,舜乃举禹为司空,以平水土。弃为后稷,以播百谷。卨为司徒,以教百姓。皋陶为士师,以理狱讼。垂为共工,以典众作。伯益作朕虞,以育草木。伯夷为秩宗,以典三礼。夔为乐正,以和神人。舜弹五弦之琴,歌南风之诗。夏禹栉风沐雨,冠履不顾,敷九土,乗四载,凿龙门,辟伊阙,道百川,建万国,微禹之功,人皆鱼矣。帝王之功,莫此为盛,故百代不易为福为教也。君王欲縁五帝之道而不失,则可以长久。言君王但因循五帝之道而常行用,无所为替,则可以长保宗庙社稷,以为人始也。

守道五帝三王周政甲 第四

执大象而天下往,明道不往,则道不可暂离所也。圣人在上,贤士百里而有一人,则犹无有也。言圣王在上,化被苍生,徳周万物,虽百里而有一贤士,以圣道广宣,贤迹不见,其贤虽多,则若无有也。王道衰微,暴乱在上,贤士千里而有一人,则犹比肩也。王道衰微,暴虐乱政,人皆思徳,虽千里有一贤士,其若比肩,言贤人不可得也。

撰吏五帝三王传政乙 第三

帝王所以安国家,行政教,其在良吏乎!言必博广以取也。政曰:民者贤不肖之杖也,贤不肖皆具焉。贤者徳行之名。不肖者顽嚚之谓。夫贤与不肖见于行,此二者同出于性而异名,皆杖于最灵,各有定分矣。天下之广,黎庶之众,贤与不肖自皆具焉。故贤人得贤,不肖人休焉。言贤者不自求进而材为时须,王者必任贤人,所以得也。不肖者非自求退而行无所取,不登政事,是以休废也。杖能侧焉,有过人之智必矜其能,恃能矜智必违道轻躁,所至危僻,故曰杖能侧焉。忠信饰焉。懐尽忠之节必修于道,修身贵真,履行务实,由于正路,礼义仁信以文饰其身也,故曰忠信饰焉。民者积愚也。冥然无知,愚之谓也。虽愚,明主撰吏焉,必使民兴焉。言明主推心于人以取良吏,而不独任也。士民与之,明上举之。得于众心,善于政事,上所以举用之也。士民苦之,明上去之。如苦人者贤愚之间政既不与,所以斥去之也。故王者取吏不忘,必使民唱然后和。人主总群谋以观众知,明以探风声,察于下言以求得失,取贤人以宣政化。推已取贤,唯圣者能之。民者吏之程也。程,法式也。知之在下,是故取吏之法式,察之于众庶。人者若之也。察吏于民,然后随。人与之,主举之。人若之,主去之。此随之也。政曰:民者至卑也。极卑下也。而使之取吏焉,必取所爱。圣主不违人以独用也。故十人爱之,则十人之吏也。百人爱之,则百人之吏也。千人爱之,则千人之吏也。万人爱之,则万人之吏也。自此已上,皆言人之情好之徳行,各有所爱乐之多少殊别也。故万人之吏,撰卿相矣。人爱之多,则必堪为政事。赫赫师尹,民具尔瞻。主之所拔,不可失贤也。卿相者诸侯之丞也。卿相者人主之杖,故为诸侯之丞也。故封侯之土,秩出焉。贤者得之列土,封疆得自家臣,故曰秩出焉。卿相者侯之本也。政之兴亡,在于卿相。得贤者和辑,失贤者妬散,故为侯之职,在卿相也。

曲阜鲁周公政甲 第十四

曲阜之地,方七百里,少昊之墟,是鲁周公所封之邑。以周公禆益政礼,故称之以为篇耳。政曰:昔者鲁周公曰:吾闻之于政也,称周公之言以明政者也。知善不行者谓之狂。善者体道懐徳也。人主行善于上,百姓变善于下。尧之日,比屋可封。知善道之为善而不行用者是狂悖之人也。知恶不改者谓之惑。恶者贼以丧躯。人主为恶于上,则百姓为恶而不悛者是昏惑之人也。夫狂与惑者圣王之戒也。知善而不行,知恶而不改,必至狂惑者此圣王之明戒也。

道符五帝三王传政甲 第二

夫开国崇基,必先于道,道既符合,无往不真,影响相同,自然合应,甲者先于乙也。不肖者不自谓不肖也。肖者类也,言不类不似也。自知贤不肖,是为明也。不似之人,岂自称哉?言不知也。而不肖见于行。丹朱傲虐,无舍昼夜,頟頟肆恶,曽无休息,此则见于外不以隐微者也。虽自谓贤,人犹谓之不肖也。不肖者岂自谓不肖哉?以贤者视之,不肖之迹见矣。虽以彼贤以自贤,人岂以为贤乎?愚者不自谓愚,而愚见于言。昧道不徳之人,岂自称其愚蒙哉?而愚迹见于辞说也。虽自谓智,人犹谓之愚。愚者岂自以为愚哉?以智视之,愚迹见矣。虽以彼智以自智,人岂以为智乎?

数始五帝治天下 第七

言帝者年数之始,以记其佐帝及升位之年数也。天下者岂可忘理哉,亦由积徳累业以有之也。言五帝之道相缘为政,故同称之也。

昔者帝颛顼,黄帝正妃,曰嫘祖,生昌意。昌意生颛顼,为髙阳氏。在位七十八年,年十五而佐黄帝。轩辕氏,少昊次子,父曰帝鸿氏,母曰附寳。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照野,感而孕。二十四月生,以土徳王,故曰黄帝。在位百年。颛顼自幼年以翼佐黄帝也。二十而治天下,升为天子也。其治天下也,上缘黄帝之道而行之。因修黄帝之道而行其政令,不改革也。学黄帝之道而常之,比迹不及,所以效也。效其通道而常用之。昔者帝喾,黄帝正妃,生玄嚣。玄嚣之子生帝喾,徳日新,故曰髙辛。在位七十上宾,年十五而佐帝颛顼,三十而治天下。佐颛顼以理天下,三十而升为帝也。其治天下也,上缘黄帝之道而明之。言徳稍下,不能尽行黄帝之道,但明之而已矣。学帝颛顼之道而行之,政教所为,效颛顼而行其言,不能常习之也。

禹政 第六

伯禹,夏后氏。言禹功锡玄圭,徳谐元始,仁贤立政,以致太平,可为法则,故以名篇矣。禹之治天下也,黄帝玄孙。祖颛顼,姓姒,名文命,字髙宻。在位九年,受禅成功。曰:禹受舜禅以临天下,得皋陶,得杜子业,得既子,得施子黯,得季子宁,得然子堪,得轻子玉。此以上七大夫之姓名也。得七大夫以佐其身,以治天下,而天下治。言帝王独治天下,虽则圣徳,皆俟贤佐以辅之,故得天下乂安也。

汤政天下至纣 第七

言成汤放无道之桀,以统万机而理天下,得贤大夫赞佐而致太平,至纣昏惑以失国,故终始书之以名篇。汤之治天下也,汤姓子,名履,字天乙。除虐去残曰汤。征葛伯,放桀,顺取天下以理也。得庆辅、伊尹、湟里且、东门蝡、南门蜧、西门疪、北门侧,伊尹,有莘氏媵臣,以为相。东门等,并姓名也。得七大夫佐以治天下,而天下治。七大夫皆有贤行,斥救弼谐,故得天下咸乂也。二十七世,自汤至纣,父子兄弟相承二十七代也。积岁五百七十六岁,至纣夏曰岁,此除即位之年也。

上禹政 第六

以五声听政,克勤于邦,可以为上也。禹之治天下也,以五声聴九重,幽深下言,难达所欲,百姓反斥救之事,故悬置五声,招之以听政也。门悬钟、鼔铎、磬,悬之于簨簴也。而置鼗,置于地也。以得四海之士。四海之士有进其言者必造五声以挥击传闻也。为铭于簨簴,悬乐器之具,刻铭于其上也。曰:教寡人以道者击鼓,鼓以动物,故动合于道也。教寡人以义者击钟,钟,金声也,以合于义,故教义者击钟也。教寡人以事者振铎,铎,金铃木舌也,所以事务有可行,为所欲言者以振铎也。语寡人以忧者击磬,忧者声悲,磬声消燥而近于悲,故忧而击磬也。教寡人以狱讼者挥鼗。此之谓五声。狱讼之事务于疾速,故挥鼗以陈之。此以上并铭于簨簴之大也。是以禹尝据一馈而七十起,日中而不暇饱食,急于政事,无暇安于一食,所以示接士之急也。曰:吾犹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,常行之处非所宜留也。是以四海之士皆至,事必得,道必合,上下应会无不至也。是以禹当朝廷间也,可以罗爵,不暇饱食,听政不疲,朝廷闲静,然后无事也。

道符五帝三王传政甲 第五

夫君子将入其职,旭旭然如日初出光,昭昭然人保其福。既去,暗暗然人失其教。此得政典符合之谓也。夫国者卿相,世贤者有之。有国则有卿相。贤徳者卿相之具。人与之,王用之。不贤者岂能用之哉。有国无国,智者治之。夫有国者岂自宁,岂自乱也。所以安者智谋之力也。智者非一日之志。积功累业,行道不倦,以成其志。治者非一日之谋。谋者心思也。树徳以为尚寛重道,修政作教,以至诚平之。咨谋,非一日之所能致也。治志治谋,在于帝王,然后民知所保。夫君上有道,化行于下,逺近慕义,四境无虞,百姓淳和,盗贼屏息,故人知所安也。而知所避(富贵贫贱不相犯,仁义礼智由其门,无违政教,下民为福,是知所避也)。发教施令,为天下福者谓之道(先之以博爱,陈之以徳义,先之以敬让,道之以礼乐,不夺民时,不干民利,故得祸乱不作。为福之道,此之谓欤)。上下相亲,谓之和(至徳以教之,要道以治之,上下同心,是谓和矣)。民不求而得所欲,谓之信(日出而作,日没而息,不劳于事,不苦烦苛,甘其食,安其居,乐其业,此岂外求之哉?上有行道之君,是所致者可谓之大信矣)。除去天下之害,谓之仁(兼爱万物,慈恻外施,至若成汤征葛伯,放桀于南巢,夏禹之别导山川,置立州国,故得天下免于暴乱,百姓宅其所居,仁逺乎哉?斯仁至也)。仁与信,和与道,帝王之器。此四者帝王有天下之器,所以乐用也。苟有违之,而天下离叛,非其所有也。凡万物皆有器,所用利之,是以为器,而违其用,岂得其器哉?故欲有为不行其器者虽欲有为不成。惟名与器,不可假人,其所营为,必以其器用,得其用也。故违之不行其器,于利逺矣,岂有成哉?诸侯之欲王者亦然,不用帝王之器者不成。言天下之大,神器之重,非其王者难以处王之器,而未可以宰割。必行仁与信,和与道,然后可招懐万姓,奄有四维。西伯以敬让兴邦,南阳以仁道得政,非其人也,岂妄成之哉?

汤政汤治天下理 第七

天地设而万物生,阴阳化而四时定,分则统理,为政之方,极于始终,可成法则也。天地辟而万物生。干,其静也专一,其动也正直。坤,其静也翕敛,其动也开辟。是以广大而生万物也。万物生而人为政焉。政也者所以正于天地也。言天地生万物,不能相使,不能相制,须人以为政以正之。无其政也,则万物不理也。物不能生而无杀也。言天地能生而不能无杀。唯天地之所以杀,人不能生。天之能生,唯天杀之可也。夫唯天杀之,人岂生之哉?是不能生之也。人化而为善,万物之中,人其为贵。化而为善,理亦天常也。兽化而为恶。禀气以生,不有知识,非人之类,岂不恶哉?人而不善者谓之兽。人化而为善,是为天常。今为不善者与彼飞虚渡实,亦何以异矣?有天然后有地,天在于上,地在于下,先天后地,理亦自然。有地然后有别,三才克定,万物区别。有别然后有义,夫妇之义着,君臣之义彰也。有义然后有教,百官立,政教行,父子存,家设教,所以效达于上也。有教然后有道,教迹既彰,约之以道。苛乖其道,物无以安。有道然后有理,事名各立,而理自存。有理然后有数。名理既彰,数统之矣。夫数以一终十,乃至千万。九九之数,天之运度,亦数之义也。日有冥有旦,有昼有夜,然后以为数。天有三百六十度,一日一度,三百六十日一周天。一日之中,昼夜百刻,以定之为数也。月一盈一亏,月合月离,以数纪。一岁之中有十二月,一月有盈有亏。日月或合于次,或离于次,终于一岁。日穷于次,月穷于纪,星回于天,数将几终。此则日月星辰运行至十二月,皆周匝于故处。纪,犹会者也。四者皆陈,以为数治。春夏秋冬,各统于一岁之日月也。此以上为政之道,当法则也。政者卫也,始终之谓卫。政者正也,所以正理天下,以为之天周卫。始化之,终安之,无得之也。

慎诛鲁周公 第六

刑法有伦,宜于时政,好生之徳,理适典章。故明圣之资,辅成周室,诫劝之道,所得称言。国之大经,在于赏罚,二者或替,将何训焉?可为政先,故纪之为篇目矣。昔者此昔者往日之辞也。鲁周公使康叔往守于殷。康叔,周公母弟也。卫,三监之地。殷人数叛,故使贤以弟往也。戒之曰:与杀不辜,宁失有罪。人命所悬,理须详正。夫刑或滥,其何则焉?故不可轻杀不辜,宁可失于有罪。此亦寛仁之道也。无有无罪而见诛,罚而不明,虽刑不禁。言罚必施于有罪也。无有有功而不赏,赏而不明,虽赏不劝。言赏必加于有功也。戒之封重,称戒者所以示于殷勤。封,康叔名也。诛赏之慎焉。诛赏者国之柄也。怒而加诛,未必当罪。喜而行赏,未必当功。赏僭则惧及于淫,诛滥则惧及于善。赏得其功,则贤人以劝。罚得其辜,则奸人以息。此不可不审慎之。

古文龙虎经注疏原序

臣道曰:道家之学,有所谓内外丹者实性命之所系。得之者小则驻景延年,大则登仙入圣。其徒以书传世,无虑千万卷。内丹则莫不以神气为本,外丹则莫不以铅汞为宗。古歌云:红铅黑汞大丹头,相符红黑是真修。红铅取精黑取髓,解得红黑药无比。将红入黑保长生,用黑入红天仙矣。颠倒两般总成丹,火龙变化为天仙。此外丹之要旨也。古今学道之士,皆以铅汞为大丹药,曽不知真铅真汞果是何物。臣自志学之年,则喜闻其事,裒集丹书,研咏意味,夜以继日,至忘寝食。惟是纸上之语,曽无发明。绍兴壬申,有道人为臣言:铅汞者但以山石间所采矿银为真铅,朱砂中所描水银为真汞。教臣停取一斤许,以鼎器火候炼之。臣以为信然,遂于会稽天庆观治丹室,以其所指试为之,费岁月,耗货财,竟无成效。非臣心不诚,实方之不良也。阅干道甲申,复有道人为臣言:真铅不露体,真汞不呈形。又曰:真铅不见银,真砂不见汞。以二物合和为一,分九鼎火而取之,名曰黄芽。以法炼之,变为黄舆紫粉,亦号明牕尘。服之聚精敛神,除却万病。以臣观之,此盖青霞子昔所造一中丹尔。至淳熙癸巳,乃遇真师,始悟前所得者皆非真铅真汞也。古歌云:真铅不产五金内,生在杳冥天地先。又云:圣人夺得造化意,手搏日月安炉里。微微腾倒天地精,攅簇阴阳走神鬼。日魂月魄若个识,识者便是真仙子。炼之服之千日馀,身既无阴那得死。真师以其秘方口诀以授臣,言下有悟,如梦之觉。后读诸家之书,无不相契,洞然明白。由是而知日魂月魄为真铅真汞,从无质以生,而有灵质,万物动静,莫不由之。若安炉立鼎,制造神室,抟日月之根,运水火之变,不失天符之旨,则大药神丹可得矣。臣三十年间,凡三遇人,后得真师,始契妙道。臣一介武弁,隶职王府,家贫俸薄,未能结真友,采丹材,铸鼎器,造神室,屏迹山林,以从事于斯也。然专心致志,晨夕不忘。顷因暇日,阅龙虎经,以行世之本,谬悮为多,遂用得之于真师者厘而正之,分章定句为批注。复以魏伯阳参同契证其义,申而为疏,以辨药材之真伪,金石之异同,去繁撮要,始终相贯。集一编为三卷,上卷十三章,中卷六章,下卷十四章,总三十三章。非敢传之于后世,姑示同志之丹友耳。臣疏逺之人,不识忌讳,冒昧万死,谨因髙士周真一印证,缮写上进。伏惟万机之暇,留神亲省,使臣有万世一遇之幸,成就素志。是不独臣之私愿,亦真师之付嘱云。淳熙十四年四月初一日,保义郎臣王道诚惶诚恐,稽首顿首,百拜谨序。

进古文龙虎经注疏奏札

臣真一伏见保义郎王道所撰龙虎经注疏三卷,事显而言直,理明而义详,深得参同契、金碧经之宻意。其说外丹,皆非以五金八石诸杂类为药材,止取天地之精,日月之华,溷合造化,以成神丹。此与阴真人无质生质是还丹,凡铅凡汞不劳弄之语正同。臣山林老褐,虽学道肤浅,无可采取,然于道书讲之旧矣。古语有云:三折肱为良医。臣与王道相识甚久,议论以详,因其以所撰来就臣印证,与臣得之于师者首尾符契。是用昧死缮写上进,恭望燕闲,略垂省鉴。自今而后,愿饬尚药,如金石杂类反恶之剂,不使上御,以保万寿,实天下幸甚。臣以此区区愚忠,仰冒圣恩,伏惟幸听。干冒天威,臣下情震惧之至。太乙宫养素庵道士臣周真一札子。

神室者丹之枢章 第一

神室者丹之枢纽,众石之父母,砂汞别居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神室者丹之枢纽。神室象干坤,能收日月之精气,以为金液神丹,故谓丹之枢纽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干坤者易之门户是也。众石之父母者真铅生于天地之先,为万物之父,百昌之母,故谓众石之父母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众卦之父母是也。砂汞别居者砂汞本无形质,隐于真铅之内,得太阳纯一之精,方能显化于神室之中,故谓别居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太极之初,化元气而为天地,分阴阳而为日月,中产人物,通为三才。人之最灵,故为万物之首。上古之时,人之住世,动经千百岁,自黄帝之后,渐至寿天不齐者何也?盖人不能体天地元气而行,遂至夭伤也。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尽得元气纯粹之大也。故能随顺四时,生克五行,运动自然也。古者通达之士,观天之道,执天之行,合自然元气而滋养一身,使如天地之寿。后世之人则不然,少者血气未成而为淫欲所诱,老者血气将竭而为衰病滋蔓,或有知道则已晚矣,而自保之者犹得延年。是以至人效天地变化,安炉立鼎而作神药,老者服之则聚精会神,还童为少,少者服之则得仙尤速。故真一子谓修炼神丹与天地造化同途,托易象而言之,莫不首采天地之根而为大丹之基。既以干坤运动之迹而为大丹之法,象坎离而行水火,历卯酉以主刑徳,盗四时推移之数归于掌中,托阴阳动静之机而成冬夏,阴生鹑火,阳发玄枵,动则坤变下爻为初九,静则干归下爻为初六,此皆修丹之大旨也。

出阳入阴章 第二

出阳入阴,流曜二方,列数有三,按象水火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出阳入阴,流曜二方者阳自子而生,出于地上,历丑寅卯辰至巳而阳极,则青龙日之精曜于东方。阴自午而降,入于地中,历未申酉戌至亥而阴极,则白虎月之华曜于西方也。列数有三,按象水火者青龙白虎二物,皆因朱雀之气薫蒸而成质,故有三人也。大丹自起首以至丹成,真铅神室之外,只以水火二象为之,非有他物相杂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凡修金液神丹,先须认药物根元,次验其火候进退。阳升阴降,不离子午之方。日往月来,必在卯酉二位。用坎离而行水火,使龙虎变作夫妻。还日精于月窟,则铅内产砂。戏朱雀于离宫,则砂中生汞。金由情也,汞由性也。情性相包,夫妇相眷,自然而成金液也。故人之情性不离于身,丹之砂汞俱生铅内。情性于人,非外物也。砂汞与铅,非杂类也。是知日月升降,阴阳往来,皆在天地之中也。故干坤精髓,常聚于鸡足山中玄冥之内,而为大药之祖宗,金丹之根蒂也。夫日有三照,月有三移。日月出于东,而光曜于西,则西方白虎金徳之正气,入于玄冥之内,化而为六戊。日月入于西,而光曜于东,则东方青龙木徳之正气,入于玄冥之内,化而为六巳。日月当于午,而光曜于北,则是南方朱雀火徳之正气,入于玄冥之内,就土成形,化而为黑铅,常居杳冥之内,为天地万汇之根本。故《魏真人》云:日潜徳而沉彩,月施徳以舒光。日受月化,体不亏伤。是知真元一气,乃生天生地之本也。古之至人,知神物隐于此,遂假法象采之,而为药之父母,拟干坤而为神室,立鼎足以象鸡足,取符火准则四时,还返金水,合于自然,运阳火以还日精,转阴符而来月魄,使三方之正气,并归金鼎之中,以四象之至和,咸结杳冥之内,溷沌相交,经营鄞鄂,以至丹成,皆禀自然之变化也。今之学者谓世间之水银,可以为金丹,世间之黑铅,可以为河车,使后来皆谬妄相传,以虚为实,多方制度,至老无成。且水银出自朱砂之内,因火化而成,其理只名水银,终不能成金液也。殊不知金液者禀天地自然之气,凭阴阳纯粹之精,附阴于月,为阴之主,伏体中营,潜当戊巳,为至药之父母。岂有世间水银,及山泽五金八石,比并于神药之母哉。神药是度世延年之寳,天地万灵之祖,世人甚难识之。后学以诸类杂物,制造金液,实错会古人之意。若使杂物可造金丹,则金丹容易得成。所云铅汞二名者古人直说物象,后人不解其意,以朱砂便为铅,以水银便为汞,此乃以假物合为真名,乱其根本,所以千举万败,终无成理。前所论真铅出产者并是依经节録,合于师旨,非敢臆说,以误后学。好道之士,幸留意焉。

制由王者章 第三

制由王者武以讨叛,文以怀柔。土旺四季,土徳以王。提剑偃戈,以镇四方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制由王者武以讨叛,文以怀柔者制,令也,犹王者出令以布四方也。武,刚勐火候也。文,柔弱火候也。喻金鼎坚备,神室宻固,初进柔顺之火,以来阳和之气,令住鼎室之中,末行刚勐之火,金液须欲迸出,为坤宫所拘,遂留精于内,以成造化,犹国有叛逆之民,被王者防制有方,革心听命,故不能逃逸也。土旺四季,土徳以王。提剑偃戈,以镇四方。土徳者戊巳真土也。真土者真铅也。真铅能召至和之气,归于中宫,故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象之气,不得真土,终不得成金液也。土居中宫,故称黄帝。和气随四时而生,万物皆有之。神室为和气之主,旺于四季,能收摄日月之精华,归于鼎中,不使流散于外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土旺四季,罗络始终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王者治天下也,内修文徳,外治武备,法三皇而设百僚,顺四时而播五谷,故得国内安康,和气生焉。古人以治天下之理而制金液神丹,初下手之时,必须神室,神室之内而有胞胎,胞胎之外而有金鼎,金鼎之外而有璮灶,若一一全备,则使金液之精生焉,至和之气合焉。王者体中宫神马,能伏流珠,不使飞走,文火发生之火,武火结实之火,能使金液成就也。昔公孙氏上升之后,配为中央土徳,是和气从中而生,复有罗络四季,包裹金水,和合流珠,渐成神药也。姹女流珠飞走之物,不常定处,惟是土一味可以制之,返成变化自然之道也。

坎离数一二章 第四

坎离数一二,南北独为经,故冠七十二石之长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坎离数一二者天一生水于坎,故一数主之也。地二生火于离,故二数主之也。南北独为经者北方阴极之所,而生阳气之始,历子丑寅卯辰巳而终巽。南方阳极之所,而生阴气之始,历午未申酉戌亥而终干。阴阳二气,皆从子午为发生之始终,故南北独为经者也。故冠七十二石之长者真铅先天而生气,后天而成形,故为众物之长,还丹之根蒂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人间之术,称玄妙者莫不以烧金炼银为世寳。每见修制者万无一成。纵使有成者且非出世之寳,又非延年济世之术。今世学道之士,不以性命为急,皆迷迷相指,终无省悟之理。殊不知大丹之道,全在阴阳二气,相须而成至药。故真人丹砂诀云:炼寳者合于至妙。炼妙者合于至灵。炼灵者合于至神。炼神者合于至道。如此至言,则可知金丹之真伪,妙理之浅深。若不遇至人秘诀,岂能悟解真诠,为出尘之士哉!夫坎离卦象,乃离火坎水,南北二位,为水火根本。虽则分为二体,本同一源而生。既分为二,各禀情性为一,有一无二矣。至人于此,知是天性自然,非假合之所及。却以二象配合为一,炼成至寳,服之长生。天产二物,都无杂类,实日月之精华,乃干坤之骨髓也。易曰:天垂象,圣人则之。此乃返本还元,自有为而合无为也。故水火坎离,升降南北,独为丹首,而冠七十二石之长。悟天地生杀之机,日月循环之方,则有无之性,自可晓也。

刚柔有表里章 第五

刚柔有表里,阴阳禀自然。金火当直事,金水相含受。雌雄并一体,用之有条理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刚柔有表里,阴阳禀自然者干阳为刚,坤阴为柔,互相包裹,配合神室,使阴阳自然之气,日月施化之精,辐辏金胎,而结神药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干刚坤柔,配合相包是也。金火当直事,金水相含受者外则水火频施,内则金水常交,水汞生青龙之体,金精长白虎之胎,萌芽渐兆,金水留形神室之内,金火既交之久,而神水自生于母胎之中,以至丹成,子母两相慕恋,金水自然滋养也。雌雄并一体,用之有条理者雌雄亦龙虎也,干坤也,日月也,阴阳也,坎离也,夫妻也,水火也,男女也,雌雄相杂,则变化精气为物也。若用之得理,则发生自然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男属离卦,太阳日之象也。女属坎卦,太阴月之象也。日月相交,金水自生,情性相得,配合自然,更无外物。若以杂类而合神药,即非自然之性也。只如男至弱冠,女至笄年,两情相慕,亦是自然而然也。古人将此喻大丹与人无异,皆自然之性也。砂汞在铅体中,因水火激发而有,非外物也。婴儿在母腹中,亦自水火而有,亦非外物也。古人知此二种情性,根本不相去离,因引合龙虎之精,还返金水之气,自然成其至药,则一阴一阳之谓道。若非自然,则不可合也。譬男女二精,气交体合,日往月来,自然变化,岂假他物而成胎孕?以此明神药必在乎离火坎水二象而成,不在杂类也。由是以知日月真精,炼成金液,与男女胎孕之理实同,但有仙凡净秽之异尔。至人恐后学不悟真理,故引此为证,其馀法象,自可知也。

变化既未神章 第六

变化既未神,终能复更始。初九为期度,阳和准旦暮。周历合天心,阳爻毕于已。正阴发离午,自丁终于亥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变化既未神,终能复更始者凡修大丹,须一月而成。若火数不准,鼎器不宻,则神精降少,金液结迟,须更一月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既未至晦爽,终则复更始是也。初九为期度,阳和准旦暮者每遇晦朔之夜,子时阳火将兴,便名地雷复卦。阳爻生坤,初九为下也。自子至巳为早为日,自午至亥为暮为晚。旦以屯卦直事,暮以蒙卦直事。屯蒙二卦,以直一日十二时也,为大丹之体象也。一日两卦,一月六十卦。初则屯蒙,终则既未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日辰为期度,动静有早晚是也。周历合天心,阳爻毕于已者阳火自子而升,至巳为阳极,而阴生于午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春夏据内体,从子到辰巳是也。正阴发离午,自丁终于亥者阴符自午而降,至亥为阴极,而阳火复生于子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秋冬当外用,自午讫戌亥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大丹变化之道,在干坤二卦为首。阳火起于子,阴生于午,阳极干于巳,阴极坤于亥。干坤十二爻,随十二时而变化,以造金液也。或有造大丹,视为等闲之事,妄意为之,以至费耗货财,形枯骨悴,终无成期。岂知至道包裹天地,吐纳阴阳,运转四时,斡旋日月,发现五行,循环昼夜,生育万物,皆禀至道之变化也。至人知大道之根本,可以度世,乃法象天地,攅簇阴阳,采日月之魂魄,合水火之灵气,修营至药,归于自然,千经万论,留示将来。而学道之士,尚不能信,但只以有形有质之物,假合造化,终不合至理。纵有成者亦不能令人返老还童,久视人间,或返成痈毒流血之害。炼丹之士,可不戒哉。

水火各一方章 第七

水火各一方,守界成寒暑,东西表仁义,五行变四时。如是则阴阳互用,顺三一而得其理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水火各一方,守界成寒暑者水,阴也,寒极于坎。火,阳也,暑极于离。各守一方而成冬夏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赏罚应春秋,昏明顺寒暑是也。东西表仁义,五行变四时者东方属木,发生万物之所,故谓之仁,谓之喜。西方属金,肃杀万物之所,故谓之义,谓之怒。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,变春夏秋冬而正四时之象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爻辞有仁义,随时发喜怒是也。如是阴阳互用,顺三一而得其理者若四象之数不失其时,则阴阳之气顺,水火寒暑各得其理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日月运行,寒暑有节。日去则月来,年移则岁至。以一岁之气,蹙于一日十二时中,排春夏秋冬,以应四时之候。运动法象,一一须及时也。日月之度不差,寒暑之节有准,则大丹必成矣。法象才动,内以知来,则精气生于室中,阴阳结于鼎内。既得阴阳精气,则鼎内润泽,自然流通,渐生变化,与四时应候。故五章云:春以温之,仁也。夏以暑之,礼也。秋以凉之,义也。冬以寒之,智也。若四时之气顺,则一岁之事成焉。又春气生物之本,乃已前阳火之候。秋气杀物之本,乃午后阴符候也。子丑寅为春,卯辰巳为夏,午未申为秋,酉戌亥为冬。于十二时辰内,运其火候,应以四时五行,不得分毫差忒,则鼎中渐结,金液将凝,其丹必成也。故歌云:圣人夺得造化意,手抟日月安炉里。微微腾倒天地精,攅簇阴阳走神鬼。则知金液神丹,若非法象天地,准则阴阳,造化自然者则无成矣。

神室设位章 第八

神室设位,变化在乎其中矣。神室者上下斧也。设位者列雌雄配合之宻也。变化为砂汞,砂汞者金土二用。二用无爻位,张翼飞虚危。往来既不定,上下亦无常。独居不改,化归中宫,非土不可制也。包囊众石,为丹祖宗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神室设位,变化在乎其中矣者立神室象天地,天地定位,则日月之光曜其中矣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天地设位,易行乎其中是也。神室者上下釜也。神室有上下两釜,以应天地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天地者干坤是也。设位者列雌雄配合之宻也。设天地干坤二位,上釜象天,为雄为干。下釜象地,为雌为坤。使上下两釜雌雄之际,配合而为一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设位者列阴阳配合之位是也。变化为砂汞。砂汞者金土之二用也。立鼎器法干坤,金母居中,三才备具,则生灵汞也。砂汞乃坎离水火,为干坤二用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易谓坎离者干坤二用是也。二用无爻位,张翼飞虚危者干坤也,日月也。日月升降,水火抽添,不拘爻位。张翼,南方离火之位。虚危,北方坎水之位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二用无爻位,周流行六虚是也。往来既不定,上下亦无常者水火往来神室之内,不常定处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往来既不定,上下亦无常是也。独居不改,化归中宫者若火数抽添有理,则时时化入中宫,而为金液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幽潜沦匿,变化于中是也。非土不可制,包囊众石,为丹祖宗者中宫神室,以真铅制造,故称土徳也。包囊万汇,为金液祖宗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包裹万物,为道纪纲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大丹之道,全在铅银与砂汞二物。砂汞乃日之精,铅银乃月之华。修金液之方,不出天地玄象之中。前篇所论,亦甚晓然。犹恐学者不悟,所以时时比喻。如言下晓了,则砂汞不劳而可得也。且铅之有砂汞,由人之有情性。情性发于中而应于外,非外来也。砂汞生于中而现于外,亦非外来也。情性二用,并在身中。砂汞二名,俱隐铅内。人用情性,则发于外。铅有砂汞,则营于内。然则机用须别,其理同契。至人之意,分明指示。用日月至精,合而成药,不以杂物他类也。

有无相制章 第九

有无相制,朱雀炎空。紫华曜日,砂汞灭亡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有无相制,朱雀炎空者有者虎也。无者龙也。有者白金也。无者阴阳气也。以白金为神室,而未能自生变化,因水火升降,运转四时,乃得成丹,故用空器而制有也。朱雀乃神火薫蒸于下,神室之内,金液从火而生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以无制有,器用者空是也。紫华曜日,砂汞灭亡者紫华,日月之精英,在神鼎之内,或化金华而现日月之光,或变灵液而示龙虎之状,照曜鼎内,化为砂汞,一消一息,一浮一沉,随水火而或灭或亡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故推消息,坎离没亡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上古之人,以水银一味而成丹者盖有龙而无虎也。而不假五行四象,法天则地,亦不会夫妇阴阳,交男合女,但取阴阳坎离之气,消长于一身之中,龙虎之精,滋育于七窍之内,信任自然,而合大道,上古皆长寿无夭殇也。中古以来,若欲却老还童,延年度世,升真入妙,必须安炉立鼎,召天地至和之气,回日月英灵之华,使四象无虞,五行全备,九转数终,三千时足,开炉则紫粉凝霜,金华曜日,服之长生,后天而老。况今之人,知虎者多,识龙者少。夫金液为青龙,东方木徳之宗,即日也。黄芽为白虎,西方金液之祖,即月也。此二物之精气者皆有神通变化之理。故《经》云:日月之精救老残是也。制之得法,食之亦能变化也。所谓丹之变化者丹砂变为水银,乃阳返阴也。水银复变为丹砂,乃阴返阳也。方号纯阳之丹,而人服之,决得长生。圣人喻日月魂魄,只在坎离二位,更无别物,恐后不得真理,故直言之,以示将来耳。

诀不辄造章 第十

诀不辄造,理不虚拟。约文伸奥,扣索神明。演成卦爻,五行为经。坎雄金精,离雌火光。金木相伐,水火相克。土旺金乡,三物俱丧。四海辐辏,以致太平。并由中宫土徳,黄帝之功。

《臣道注》曰:诀不辄造,理不虚拟者圣人垂文于世,必无苟作妄言,以惑后人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言不苟造,论不虚生是也。约文伸奥,扣索神明者剪去繁芜,撮其枢要,验日月之妙理,符神明之至精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引验见效,校度神明是也。演成卦爻,五行为经者体周易六十四卦以为火数,依金木水火土五行以为生杀,以日月相合而证夫妇,以坎离相交而来至精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推类结字,原理为征是也。坎雄金精,离雌火光者坎藏六戊,为月之精,雄阳之位,居于北方,月阴也,戊阳也,乃阴中之阳,象水中之生金虎也。离蔵六已,为日之光,雌阴之位,居于南方,日阳也,已阴也,乃阳中之阴,象火中之生汞龙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坎戊月精,离巳日光是也。金木相伐,水火相克者金白金也,木赤汞也,二物相伐,愈自荣盛,水火递克,大见光明。日月相交,刚柔互兴,阴阳得理,则相谋合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日月为易,刚柔相当是也。土旺金乡,三物俱丧者金木火三物,被四时尾火包裹,经九转之后,俱化为明牕尘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土旺四季,罗络始终是也。四海辐辏,以致太平者呼吸四方之气,辏归神鼎之中,引龙虎之精,而为至药,以五土而终功,以四季而结裹,故得赤青黑白,各得施其功,成就神丹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青赤白黑,各居一方是也。并由土徳,中宫黄帝之功者中宫土徳,乃戊巳至和之气,金液变化之道,皆禀戊巳也。戊巳居中宫,故称黄帝。修神丹者采日月之至精,合阴阳之灵气,周星数满,水火运终,尽归功于土徳,黄帝之功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皆禀中宫,戊巳之功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上古之人,言不虚发,诀不再传,事成之后,书之于契,以引将来好道之士。况文字所传,只说大意,今直指大药之源者故令后人不用世间朱砂水银之类。若得玄妙法象,随天地阴阳四时运动,而得成丹者即是真阴真阳也。《阴符经》云:天机张而不死,得此道者不可妄传非人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写情着竹帛,又恐泄天符,犹豫増叹息,俛仰辄思虑是也。炼至药不出水火,水火既交,则鼎中龙虎之气,便相和合而成金液,故真铅实金丹之父母,灵汞之祖宗也。化生万类,毓养群生,皆禀此而成也。既得真铅定体,而又知水火真方,则大丹岂有不成之理乎?

金火者铅也章 第十一

金火者铅也。丹砂着明,莫大乎金火。言穷微以善化,阳动则阴消。溷沌终一九,宝精更相持。卦与药合,金有三百八十四铢,铢据一斤为十六两也。金精一化,二气成丹,青龙受符。当斯之时,神室炼其精,金火相运推。雄阳翠玄水,雌阴赭黄金。阴阳溷交接,精液包元气。万象凭虚生,感化各有类。众丹之灵迹,长生莫不由。

《臣道注》曰:金火者真铅也。金火二字,是日月之精。金为月之本,火为日之根,皆生于铅中。魏真人以金火为易,以易为药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易者象也。丹砂着明,莫大乎金火者丹砂乃金液也。金液大丹一法,惟凭日月之精以成也。金者铅也。月者水也。砂者汞也。日者火也。外则水火升降,内则铅汞交结。除此之外,别无杂类可入也。金砂变化,全在日月之精华而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悬象着明,莫大乎日月是也。言穷微以善化,阳动则阴消者古之人穷其微妙,察其盛衰,使阴阳之气,往来动静,循环昼夜,周而复始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穷神以知化,阳往则阴来是也。溷沌终一九,寳精更相持者坎离龙虎之气,溷沌于神室之中,随水火进退。下手之初,一宫坎位,火数发生之初,精气相交,乃未有变通。至巳之巽位,火数发生之极,则龙生汞而虎生铅。铅汞之精渐萌,而鼎内日月之气轮转于外,水火之精卷舒于内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辐辏而轮转,出入更卷舒是也。卦与药合,金有三百八十四铢,铢据一斤为十六两也者卦有三百八十四爻,周天一岁之数,总火候一周之用。金有三百八十四铢,金母一斤之数,总大丹一斤之用。其火候金母,皆相符合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易有三百八十四爻,据爻摘符是也。金精一化,二气成丹。青龙受符者大阴金虎之液,太阳木龙之津,化为真丹。晦朔起符之初,青龙火神当权,震卦主之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晦至朔旦,震来受符是也。当斯之时,神室炼其精,金火相运推者正当青龙受符行火之时,神室之内,龙虎之气相纽,金火之精相合,而化神丹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当斯之时,天地构其精,日月相掸持是也。雄阳翠玄水,雌阴赭黄金。雄阳也,干也,天也,老阳也,日也,砂也,其精曰玄水,又曰雌汞也。雌阴也,坤也,地也,老阴也,月也,铅也,其精曰黄金,又曰白金。日月相交于鼎中,则日化玄水,而月化黄金也。黄金即真铅,玄水即真汞也。铅汞交而为一,一乃成丹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雄阳播玄施,雌阴綂黄化是也。阴阳溷交接,精液包元气者阴阳龙虎之气,在溷沌之中,承水火交感,互相变化,而生津液,为丹根基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溷沌相交接,权舆树根基是也。万象凭虚生,感化各有类者世间万物,皆凭元气而生,各遂其类,而附其形也。如在鼎中,则木之气化龙,金之气化虎,火之气化汞,水之气化铅,土之气化和,而五气皆归中宫,长养鄞鄂,以至凝神成真,是各遂其类,凝而成真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经营养鄞鄂,凝神以成躯是也。众丹之灵迹,长生莫不由者金液大丹有二十四品,惟此丹是金液之大丹者乃是白日冲天之上道,一一明象天地、日月、星辰、五行、四时,归于神室之中,变化金液长生之道,莫不由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众夫蹈以出,蠕动莫不由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金火即铅火也,铅火即水火也,金火相交,则丹砂生于真铅之中。古之人所秘者火候而己。火数如一斤,母数亦一斤,以母一斤之数,析之为三百八十四铢,以火一斤之数,析之为三百八十四爻,以应一年六十四卦之数。故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,坤之策一百四十有四,引而伸之,触类而长之也,万有一千五百二十,以应万物之数,合天地一周之用。古人法象天地,准则阴阳,用水火之升降,合金木之情性,备刚柔之体用,成大道之造化。其干坤策爻,一一演火候大丹之数,显金木水火土之精微者天之符也。所修至药,运动火候,皆应天符之数也。若将年月日时之数,蹙于一日十二时中,进退阳火阴符,以炼金液神丹,则造化之理,立可得也。

于是玄润光泽章 第十二

于是玄润光泽元君始炼汞,神室含洞虚。玄白生金公,巍巍建始初。冠三五相守,飞精以濡滋。

《臣道注》曰:于是玄润光泽元君始炼汞,神室含洞虚者黑铅制为白金,精光润彻,方成神室之体,中虚径寸,以生真汞也。元君乃炼金丹之主司。抱朴子曰:元君亦自言,我亦炼丹而得仙。伏羲画八卦,仲尼演易象,皆明此天地之数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于是仲尼赞鸿蒙,干坤徳洞虚是也。玄白生金公,巍巍建始初者玄生白金也,故能收养日月之精华。阳火未动,俱隐于白金之内,而不见形迹。水火既行,则金华产于白金之中。金华乃戊巳之和气也。二物相见,感化生丹,可谓巍巍尊髙也。稽考古初,已有斯物,包裹阴阳,与万物之形不相去离。闗雎之义,水火相交,则砂汞生焉,神明出焉,故为万物之母,为阴阳之始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稽古当元皇,关雎建始初是也。冠三五相守,飞精以濡滋,液也。于真砂,水三也,五土也。若水火土相交,则神精降于鼎器之中,故古圣人剙立神室,既济鼎器,交男女之体,合龙虎之形。初则形质未分,一如溷沌,既经运火之后,则夫妇之精相纽,龙虎之情契合,便应元年稽首之初,终成神药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冠婚气相纽,元年乃芽滋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元君亦炼丹而得仙者上古之祖师也。拟天地之数,约日月之行,以鼎器则象干坤,中虚寸馀以安灵汞,法象如动,即天气降,地气应,天地至精相交而生神液也。巍巍尊髙,实为玄妙也。古仙得道者恐后人不悟真理,以朱砂水银诸杂药物而造大丹,不明于真铅之变化,是以取象立言,以晓学者。若杂类为之,是犹入山捕鱼龙,入水求雉兔,皆无可得之理,徒劳力尔。

玄女演其序章 第十三

玄女演其序,戊巳贵天符。天符道渐剥,难以应玄图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玄女演其序,戊巳贵天符者玄女乃天地之精神,阴阳之灵气,神无所不通,形无所不类,知万物之情,晓众变之状,为道教之主也。戊巳乃和气大丹之根本,天符运动则生戊巳之精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圣人不虚生,上观显天符是也。天符道渐剥,难以应玄图者天符进子,阳火日増至已而阳极,天符退午,阴符日减至亥而阴极,五行克尽,四时运终,故道渐剥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天符有进退,屈伸以应时,故易统天心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玄女亦上古之神仙,为众仙之长。戊巳土也,天符火也,火乃元气也。大则包含天地,小则潜藏一毫,万万灵类,莫不沾其元气,广大包笼,潜布生育,刑克金水,运转阴阳,荣瘁万物,变化无方,有至大之妙用。真人假此神化,营修至药,采日月之至精,合温凉寒暑,抽添水火,依春夏秋冬,随顺四时,盛旺荣衰,皆禀自然也。若以金银草木灰霜而造金液神丹,安有如此变化哉。

故演作丹意章 第十四

故演作丹意,干坤不复言。丹砂流汞父,戊巳黄金母。锺律还二六,斗柄建三九。赤童戏朱雀,变化为青龙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故演作丹意,干坤不复言者前篇言大丹之意,置立神室,妙尽其理,故于此篇不复言也。丹砂流汞父,戊巳黄金母者丹砂,日也。流汞,日之魂也。戊巳,月也。黄金,月之魄也。丹砂戊巳,能生此二味魂魄,而为至药,故谓之父母也。锺律还二六,斗枢建三九者二六者乃子寅辰午申戌为六律,丑夘巳未酉亥为六吕。又子为黄锺,午为甤宾之类,主十二时也。三九亦十二也。斗之所指为建,正月建寅,二月建夘,经历十二辰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消息应锺律,升降据斗枢是也。赤童戏朱雀,变化为青龙者赤童,日也。朱雀,火也。火既运动,则日生汞于神室之中,故名为青龙也。古诗云:五行颠倒术,龙从火里出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夫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定吉凶。故干天也,其静而专,其动而直。坤地也,其静而翕,其动而辟。故《经》云:干坤天地之体,坎离天地之用。道生天,天生地,地生万物,是以干坤动静生乎万物者也。天也者虚也,阳也,刚也,日也,父也。地也者实也,阴也,柔也,月也,母也。自虚而下皆地也,自实而上皆天也,是以虚实相通而有六爻之变,故干用七九,坤用六八也。四象之数通干坤之数,而老少阴阳之策见矣。四而通六得二十四,故为老阴一爻之策。四而通八得三十二,为少阴一爻之策。四而通七得二十八,为少阳一爻之策。四而通九得三十六,为老阳一爻之策。四变之策,干坤之成数也。六九之变,六爻之生数也。以老阴老阳九六随干坤二卦为变,而老阴少阳七八不入也。干有六爻而地得其三,坤有六爻而天得其三,干坤二卦为天地变通之体,常溷而为一,布于六虚之内,随阴阳二气升降变化于六爻之中。方其干之动也,直而不屈,阳火赫赫发乎地下,变坤下爻而为复,是曰初九,为阳六爻之主,微阳方生。二变为临,阳气方行。三变则阴阳交通而成泰,万物萌甲,破地而出。四变为大壮,万物丛生。五变为夬,则万卉见真。以至上九变为纯干,阳光熹熹,遍布夘酉之南,草木茂盛,阳光升于上,五色曜于首,井泉若氷,是为干卦周足之时也。方其坤之动也,辟而不塞,阴静肃肃,发于天上,变干下爻而为姤,是曰初六,为阴六爻之主,微阴方生。二变为遯,阴气方行。三变则阴阳不通而成否,万物成实,结而埀下。四变为观,万物衰落。五变为剥,则万卉归藏。以至于上六变为纯坤,则阴精澟澟,遍布夘酉之南,草木萎黄,阴精沉于下,五色藏于根,井泉若温,是为坤卦周足之时也。故经曰:日入地中,结精之象。再变为复,发生万物者也。是知干坤二体,随阴阳之气以变动,升降于六虚,一晦一明,循环昼夜,日往月来,如环无端,而莫知乎纪极也。惟一味元和之气,以成变化尔。上古至人,知天地之消息,阴阳之舒惨,故托易象,法干坤,准阴阳,拟水火,召天地至和之气,引日月纯粹之精,归于神室之内,以变金液,点化凡躯,而作圣体,功徳备具,位号真人,孰不谓之神乎。

坤初变成震章 第十五

坤初变成震,三日月出庚。东西分夘酉,龙虎自相寻。坤再变成兑,八日月出丁。上弦金半斤,坤三变成干。十五三阳备,圆照东方甲。金水温太阳,赤髓流为汞。姹女弄金璫,月盈自合亏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坤初变成震,三日月出庚者朔前夜半子时运行阳火之初,日月合璧于昴毕之上,干交坤之下爻而为震卦。震卦主事,一阳爻生于下,则月至三日现于庚方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三日出为爽,震受庚西方是也。东西分夘酉,龙虎自相寻者东西二八之门,日月出入之方,金水正位既经五日运行火候,则龙虎之气两相慕恋聚于鼎中也。坤再变成兑,八日月出丁,上弦金半斤者自六日至八日成上弦,干交坤之二爻为兑卦,主事。二阳爻生于中,则月光得半弦平如绳,而月现于丁方,喻鼎中金火各半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八日兑受丁,上弦平如绳是也。坤三变成干,十五三阳备,圆照东方甲者自十一日到十五日,干交坤之上爻而为干卦,主事。三阳爻生于上,则月光圆满而月现于甲方,喻鼎中金徳圆满得火候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十五干体就,盛满甲东方是也。金水温太阳,赤髓流为汞,姹女弄金璫,月盈自合亏者金液神丹至此,太阳之精

盛满神室之内,金火之气,而化为汞。汞与其母,两相留恋,以变金体。蟾蜍兔魄,互相包裹,光曜鼎中。姹女之体,自成首饰,化现金璫。喻鼎中金气渐荣,而变成丹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蟾蜍与兔魄,日月无双明。蟾蜍视卦节,兔者吐生光是也。太阴自初一日至十五日光满,至十六日自合亏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七八道巳讫,屈折低下降是也。

十六转相减章 第十六

十六转相减,干初缺成巽。平明月现辛,干再损成艮。二十三下弦,下弦水半斤。月出于丙南,干三损成坤。成坤三十日,东北丧其明。月没于乙地,坤乙月既晦。土水金将化,继坤生震龙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十六转相减,干初缺成巽,平明月现辛者谓十六日以后,坤交干之下爻而为巽卦,巽卦主事,一阴爻发生于下,阳火初退,阴符始生,平明则月现于辛方也。亦如阳火初进之时,月生三日同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十六转受统,巽辛现平明是也。干再损成艮,二十三下弦,下弦水半斤,月出于丙南者自十六日阴符退至二十三日,坤交干之中爻而为艮卦,艮卦主事,二阴爻生于中,则月现于丙方,复与上弦同义,盖鼎中金水各半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艮直于丙南,下弦二十三是也。干三损成坤,成坤三十日,东北丧其明,月没于乙地者自二十六至二十八日,坤交干之上爻而为坤卦,坤卦主事,三阴爻生于上,月光将尽,则月现于乙方,至于东北,阳光既尽,是谓丧明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坤乙三十日,东方丧其明是也。坤乙月既晦,土木金将化,继坤生震龙者自二十八日至三十日,阴符到此消尽,阴阳之气各停,土与金水相合为液,六阳之气不合于月,太阴之体全黑,循历东北,再经昴毕之上,日月相合,水火重施,复如其初,又以复卦为首,继坤而生震卦也。震属木,位在东方,故称龙也。又阳火为龙,

《参同契》曰:节尽相禅与,继体复生龙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自子至巳,阳火六时而为进,震、兑、干主之,太阴行度为金液之象也。复、临、泰、壮、夬、干为太阳行度,阳火之象也。自午至亥,阴符六时而为退,巽、艮、坤主之,太阴行度为金液之象也。姤、遯、否、观、剥、坤为太阴行度,阴符之象也。鼎中金水之变,十二爻十二时主之。天上月华之动,六卦十二时主之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言之甚详,但人不能洞察之耳。修真之士,欲炼此大丹,必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中知人情,方能变通造化,手握阴阳,运日月于炉中而孳生龙虎,交干坤于室内而长养精津,金母无虚育之劳,木父有成功之逸,金液化现,砂汞成形,九转数终,阳光变是黄舆,立号明牕尘,不惟点石化金,服之与天齐老,变化之妙,无以加矣。

干坤括终始章 第十七

干坤括终始,故曰震龙也。如上三十日,坤生震兑干,干生巽艮坤,八卦布列曜,运移不失中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干坤括终始,故曰震龙也。干坤二卦为众卦之父母,二卦相索而成八卦,干先索坤之下爻而为震卦以为朔,自一日夜半子时阳火发生之始,坤又索干之下爻而为巽卦,自十六日夜子时阴符发生之始也。干纳甲壬,坤纳乙癸,

《参同契》曰:壬癸配甲乙,干坤括始终是也。如上三十日坤生震兑干,干生巽艮坤者坤生震卦而为初五日直符,次生兑卦而为中五日直符,又生干卦而为末五日直符,太阳立十五日圆满于甲上,鼎中金液亦盛,盖随卦后而増也。干生巽卦而为初五日直符,次生艮卦而为中五日直符,又生坤卦而为末五日直符,太阴立十五日光尽于东北艮乡,鼎中金液盛实,亦随卦后而成也。干坤自相生灭,为三十日一月之候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七八数十五,九六亦相当,四者合三十,阳气索灭藏是也。八卦布列曜,运移不失中者如上八卦布列于一月三十日中,运动阳火阴符,一一辏归神室之内,为大丹金液之变化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八卦布列曜,运移不失中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人之一身,亦体天地,其中阴阳升降,亦与造化之符契。但以六欲七情,发之于外,而精气耗损于内,终日汨汨,不知省觉也。能知此道,随顺阴阳,恬澹守素,则天地外交,而身中内合,一一皆应其升降。若少思虑,无戕贼,亦自然延年矣。况安炉立鼎,法象天地,召日月之至精,引阴阳之和气,成神药而服之,安得不为仙哉。造金液者须知干坤八卦,约一月三十日行度之数。日行一度,而月行十三度,虽一月一终,终而同宫,谓之合朔。日行三十度,月行三百九十五度,历十二月,再与日合于斗宿之上,为冬至之日也。故至人以日月躔度之数,为一月运火之期。前十五日,震兑干主之,后十五日,巽艮坤主之。坎离定位,阳火阴符,随时进退,皆依约爻象也。

调火六十日章 第十八

调火六十日,变化自为证。神室有所象,鸡子为形容。五岳峙潜洞,际会有枢辖。

《臣道注》曰:调火六十日,变化自为证者元精在鼎中,难睹其状。如一月数终,开鼎视之,或金华降少,玉液结迟,乃阴符阳火,有太过不及之患。再须一月运行,结丹之火候也。故元精在鼎中,受外来符火,一一变化,难睹其状。以十二时爻象火候,即知其动静沉浮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元精淼难睹,推度效符征是也。神室有所象,鸡子为形容者古之至人,仰观天象,俯察地理,效干坤而立神室,类鸡子而法形容,虚中一寸,以安灵汞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居则观其象,准拟其形容是也。五岳峙潜洞,际会有枢辖者地上灵山,分为五岳,其中皆相潜通,古人立表以为象。

制坛炉鼎灶,符合玄法,委曲相通,而使火气通达,无所凝滞。若火候散于外,则吉凶生于内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立表以为范,占候定吉凶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天地未分,象若鸡子。天地既分,阳火升于上,而轻清之气结而为天,阴水沉于下,而重浊之气结而为地,是谓天地定位也。神室者上釜为天,下釜为地,两釜相合,其形若鸡子,中虚寸馀,是谓神室定位也。天地交则水中生火而升,火中生水而降,相交于真土之内,而生药物。神室交则火自坎生,水自离降,相交于戊巳之内,而生灵汞。玄妙神秘,亦可知也。

发火初温微章 第十九

发火初温微,亦如爻动时。上戴黄金精,下负坤元形。中和流素津,参合考三才。干动应三光,坤静含阳气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发火初温微,亦如爻动时者凡神丹起火,皆依约爻象,与十二月同为消息。如地雷复卦,主冬至之令,下一爻变为阳,子时之爻也。于此时发火,未甚有力,但温温然,是谓柔火,以应复卦下一阳爻初生之候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发号顺节令,勿失爻动时是也。上戴黄金精,下负坤元形者黄金乃干天也,上釜也。坤元乃坤地也,下釜也。二釜相合,而为神室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上察河图文,下叙地形流是也。中和流素津,参合考三才者既神室有位,则素津灵汞生于其中矣。中宫之灵,亦喻人心神之所居也。故天地人全,则万物名焉,金木作焉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中稽于人心,参合考三才是也。干动应三光,坤静含阳气者干,天也,日也,火也。干元运动,而水火之精,便生于空器之中,而作金液也。坤,地也,月也,水也。坤元静居,而月水金之精,和合太阳流珠,而又包裹,不致飞走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动则依卦变,静则循彖辞,干坤用施行,天地然后治,可不谨之乎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日为离,位在南方,居丙丁之中,火之正位也。日又含火,火又变体成汞,故曰汞生于日。汞者阳也,谓之阳魂也。离卦二阳一阴,以巳土为其神,又是坤之中女,日又用巳土为其光。巳者阴位也,故以其象配离卦,又为日中之光,含其玄色为朱,从青变赤,故为朱砂也。月属坎,位在北方,居壬癸之中,水之正位也。月又含水,又变体成金,故云金生于月。金者阴也,谓之阴魄也。坎卦二阴一阳,以戊土为其神,又是干之中男,月又用戊土为其精。戊土者阳位也,故以其象配坎卦,又为月中之精,含其素色为黑,从白变黑,故为黑铅也。汞含离气,以应阴爻之位,汞之一物,非世间水银及朱砂等物,本生于太阳之内离,名曰水神,是谓真汞也。铅含坎气,以应阳爻之位,铅之一物,非嘉州咸铅及诸岩间所生者本生于太阴之中坎,名曰白金,是谓真铅也。铅分为二,二仪神室也。汞生于一,一气玄液也。以象三才,为天地人也。

神室先施行章 第二十

神室先施行,金丹然后成,可不坚乎。炼化之气,包裹飞凝,开阖灵户,希夷之府,造化泉窟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神室先施行,金丹然后成者既立神室而得其法,则金液有必成之理也,可不坚乎?炼化之气,包裹飞凝者炼丹之士,必须先坚备鼎器,使其中灵汞结凝,不得飞走,方可成丹也。开阖灵户,希夷之府,造化泉窟者神室有上下之釜,开则为二,阖则为一,其中虚空,水火才交,神物便生,故号希夷。白金为丹,而生水银,号曰金液,此丹之府库窟穴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北方之水,生成白金,谓之真铅。乃至阴之精,包含阳和,随溷沌分判之气,各归一元。古之至人,法象天地生成之道,还阳和之气于真铅之中,含自然之用,制成大药。此是真元之气也,非世间凡物可为。若修炼之得法,制度有理,则何患不成大丹乎?龙虎二物,俱生铅中,因水火升降,致使金木交希夷之府,日月会造化之窟,白金为母,包裹众灵,而产至寳矣。

阳气发坤章 第二十一

阳气发坤,日晷南极。五星连珠,日月合璧。金砂依分,呼吸相应。

《臣道注》曰:阳气发坤,日晷南极者亥月之末,纯坤卦终,至子月之初,夜半子时,坤卦下生一阳爻,为复卦,乃阳火所生之时也。至丑历寅,以至于巳,阳气至南方极胜,则阴生于午也。五星连珠,日月合璧者五星运行周天,有若连珠,迟疾留伏,逆顺进退也。日月躔度,一月一交,其合璧与五星共为表里,以证金火一岁之用也。金砂依分,呼吸相应者金砂乃日月之精也。水火升降,一消一息,则金砂在鼎中,一浮一沉,随象呼吸,与外来符火相应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真铅,母也,坤也。太阴之体常黑,遇阳火而方生形质。形质既生,而历六十四卦,逐三百八十四爻,变化万状,皆随日月五星行度之数也。若以杂类为丹,则安得随阴阳四时而生乎?

华盖上临章 第二十二

华盖上临,三台下辅,统録之司,当宻其固,诘责能否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华盖上临,三台下辅,统録之司,宻当其固,诘责能否者。华盖十六星,其形如盖,在紫微宫中,以应帝座。三台六星,在紫微宫外,主调顺阴阳,燮理万物,喻水火居金鼎上下。若燮调得理,则神精降内。三台为统録之司,百僚之帅,宰相之任。又曰:文昌也,或五星盈缩失次,日月进退失节,则四序不应,风雨不时,是致万物不生。亦犹炼丹之士,运行失节,使鼎或干或溢,变异不常,必败丹事。若总诸节候,如运诸掌,固宻鼎器,不使有虞。若一不理,则诘责运符之能否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文昌总録,诘责台辅,百官有司,各典所部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世之学道者多矣,然得妙理者万无一二。或假其名以资奸利,或烧变黄白,勾合庚艮者有之,或妄指古文,修炼五金八石,以侥幸大药,费岁月,耗精神,终无成效。愚者益其过,智者损其行,躭执至死,曽不悔悟,迷迷相传,无有休止。至有失其职业,散其货财,失其父母之养,割妻子之爱,漂流冻馁,世世有之。殊不知金母大药,非凡铅凡汞所作,乃天地之精神,日月之魂魄,何患不造其阃域耳。

火炼中宫土章 第二十三

火炼中宫土,金入北方水。水土金三物,变化六十日。自然之要,先存后亡。或火数过多,分两违则。或水银不定,同处别居。刚柔抗衡,不相涉入。非火之咎,谴责于土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火炼中宫土,金入北方水者火,日也。金,月也。金火二性,顺五行六律之气而生,故火生土,金生水,各吐其精,而为神药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日含五行精,月受六律纪是也。水土金三物,变化六十日者中宫只有金母一味,而水土二味,得火候为和合。若一月火候,金液不依母数,则再须一月起火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五六三十度,度竟复更始是也。自然之要,先存后亡者金液神丹,全在火候。火是药之父母,药是火之子孙,乃天地之气,自然而生也。或火力停匀,而生金汞。或火力失度,返致散失。存亡不定,必在六十日之内,以度其始终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原始要终,存亡之绪者是也。或火数过多,分两违则者阳火数多,神气返伤,致使金汞骄溢,亢满鼎中,违失范度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或君骄佚,亢满违道是也。或水银不定,同处别居者水银乃金液也。若火数差殊,则水银在鼎室之内,随火不定,不依轨辙,

而行,则或同或别,生于不测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或臣邪佞,行不顺轨是也。刚柔抗衡,不相涉入,非火之咎,谴责于土者金砂不依数生,刚柔不相涉入,非特火之过也,亦是中宫金母不纯而精气少,失必在此,故不责火而责土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弦望盈缩,乖变凶咎,执法刺讥,诘过贻主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炼丹之士,须明日月行度之数,知阴阳升降之理,晓火候之抽添,辨药物之真伪,方有必成之理,兹实在于火候。运符之人,若昧如此,执法不定,却言传受不真,讥刺师言,不能自悟也。好道之士,宜戒之为尔。

土镇中宫章 第二十四

土镇中宫,笼罩四方。三光合度,以致太平。五摹内养,四肢调和。水涸火灭,含曜内朗。金木相莹,闭塞流辉。调水温火,发之俱化,道近可求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土镇中宫,笼罩四方者土者戊巳也,母也。母居中宫,召四方和气,归于神室之内,化成金液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辰极处正喻金母,盖能优游以怀来臣庶也。故曰辰极处正,优游任下是也。三光合度,以致太平者三光,则日月星也。若三光进退,而不失于上,则天下太平,令行禁止,国无乱逆之患也。丹之内运,亦有三光,盖阳火阴水与金胎,是象日月星也。故外运亦有三光,分在动静爻刻之内,阴阳符火之中。若运符得理,则无逃逸之害,如治国之致太平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明堂布政,国无害道是也。五摹内养,四肢调和者若运行符火,尽合周天度数,则鼎室之内,真人之身,五摹四肢,调和安顺,虚无恬澹,以致于中,故无伤夭之患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内以养已,安静虚无是也。水涸火灭,含曜内朗者夫炼大丹火候,巳时则水涸,亥时则火灭,至此二时,金火之精气,各得其情,光耀遍于一室之中,朗照真人之体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原本隐明,内照形躯是也。金水相莹,闭塞流辉者龙虎之气相交,金木之情契合,金来克木,木被金制,反能莹盛,致使流辉锁于鼎中,灵根闭于室内,皆自金母养毓而成也。金母变化不常,此之微妙,非口诀难传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闭塞其兑,筑固灵株是也。调火温水,发之俱化,道近可求者金母在鼎内,翕三光之气,来日月之精,孳生圣胎,其状莫测,而子株灵汞,在于神室之中,隐伏难见。若火不失其时,水不失其候,水火俱道,升降有法,随顺天机,枢辖法象,则金汞自然而眷恋,龙虎情性以交结,拟象求之,变化之理,其道可见矣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三光陆沉,温养子珠,视之不见,近而易求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夫人之理,可以类推。若三光之精未现,四象之气未分,玄黄溷沌,清浊未判。真铅之气,溷沌其中,既分清于天,用浊于地,阴阳之和,以为人三才定位。真铅之气,居于中央,当戊巳之位,又为神药之母,笼罩四方金木水火之气,而结为金液也。五行之中,金来克木,木中有火,火返克金,金火相克,互相莹盛。水来克火,火中有土,土返克水,水土相配,互为变化。此相生相杀之理,皆在口诀,不以书传。若以天道求之,则一味元和之气耳。

水土独相配章 第二十五

水土独相配,翡翠生景云。黄黑溷元精,紫华敷太阳。水能生万物,圣人独知之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水土独相配,翡翠生景云者水则玄水,土则金母也。太阳之火与金母相交,则神室之内木精化气而生景云,渐结流珠,润泽丹宫,以化金液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黄中渐通理,润泽达肌肤是也。黄黑溷元精,紫华敷太阳者黄黑亦水土也。水土之气相制而生太阳元精,若合法象,始终得其妙理,则太阳元精渐兆于有无之中,以生鄞鄂,紫华敷腴,黄液荡漾,是神药未坚实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初正则终修,干立末可持是也。水能生万物,圣人独知之者水一数玄,天生水而居于北方,水中生金,金复能生水,圣人知之,拟象而成神丹,非凡愚可测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一者以掩蔽,世人莫知之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干坤二体,玄象包裹,天一生水曰玄水,地五生土曰真土,水土相交,是生万物。圣人知此造化,遂拟天地而立神室,准阴阳而行水火,依约爻象,中迁四时,则元精生焉,神汞出焉。

金徳尚白章 第二十六

金徳尚白,炼铅以求黄色焉。感化生中宫,黄金销不飞,灼土烟云起。

《臣道注》曰:金徳尚白,炼铅以求黄色焉者炼铅为白金,白金为神室,神室中有金水,金水既为火所化,而色变黄,名曰黄舆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下有太阳气,伏蒸须臾间。先液而后凝,号曰黄舆焉是也。感化生中宫,黄金销不飞。灼土烟云起者金液将生,随水火凝于器中,本从金生,化而成液,感结中宫,则黄金之液自然不飞走也。火灼金华,浑气清彻,或为轻烟薄雾,在鼎室之内,变化无常,或锺乳倒悬,或犬牙参错,或变化日月之象,而魂魄皆现,或化龙虎之形,而金水相交,精神万状,不可名言。若以五金八石诸类杂物作之者安能臻此神化哉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世间万物不能坏者惟黄金耳。自开辟以来,惟金体不亏损,故黄金之母曰真铅。真铅者先天之一物,溷沌未判,铅气在其中。及天地分形,铅体亦现。天地万物若无铅气,则不能成其妙用。故真铅之气,靡所不在也。且黑金生白金,白金生黄金,黄金生至药。若人服之,则寿同天地,与道同体。故金徳之精,为众药之主,万物之宗也。

有无互相制章 第二十七

有无互相制,上有青龙居。两无宗一有,灵化妙难窥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有无互相制,上有青龙居者有者白金也。无者火气也。故有无之作,互相制伏,金水相交,而生灵汞于中宫,汞即青龙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上闭则称有,下闭则称无,无者以奉上,上有神徳居是也。两无宗一有,灵化妙难窥者两无者阴阳气也,日月之魂魄也。一有者亦神胎也。神胎之中,无诸杂物,但空体而已。因水火之气,引日月之精,合阴阳之粹,入于神胎,金液灵化,莫能窥测。神室上下,水火之气,因金母翕育,相须而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此两孔穴法,金气亦相须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金液名黄舆者乃九转之名也。古之人服丹药,先斋戒清净于内,然后方服外丹,庶得内外兼济,真气薫蒸,遍于四肢,易以返老还童,为纯阳之身,与天齐寿也。

炼银于铅章 第二十八

炼银于铅,神物自生。银者金精,铅包北灵。水者道枢,其数名一。阴阳之始,故怀银精。铅化黄丹,寄位五金。为铅外黑,色禀北方。内怀金精,被褐怀玉,外为狂夫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炼银于铅,神物自生者白金未见其形,隐于北方玄水之中,若知白金黑铅之内,取之为大药之基,运动法象,则神物自然生矣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知白守黑,神明自来是也。银者金精,铅包北灵者金精乃白金也,玄水之基乃真铅也,常包北方真水银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白者金精,黑者水基是也。水者道枢,阴阳之始,故怀银精者白金自水而产,用为神器,水体不绝,金水两情为之枢纽,阴阳之本,故为银精,银精则药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水者道枢,其数名一,阴阳之始是也。铅化黄丹,寄位五金者铅亦名玄,位居坎方,水火金木之气隐于铅中,为五金八石之主,流珠遇之而为根本,皆水火之气结成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玄含黄芽,五金之主,北方河车是也。为铅外黑,色禀北方,内怀银精者铅外貌黑恶,而内有金华,常居北方壬癸之位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故铅外黑,内怀金华是也。被褐怀玉,外为狂夫者真铅未定修炼之前,溷于矿内而包黑,内怀以象,被褐怀寳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被褐怀玉,外为狂夫是此意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夫鼎者药也。药者鼎也。鼎药一也。金液之道,若以非类而成,则世人服之者升仙多矣。故

《参同契》曰:挺除武都,八石弃损。则知大丹不用五金八石,曽青雌雄之类,断可见矣。或为金丹自赤而变紫色者不过曽青雌雄之气染入而已。且夫自然元气发生,草木枝叶花果,颜色艳异,岂是曽青雌雄所染哉。《古诗》曰:花发何竒异,緑叶间红苞,谁人将此染,争知造化烧。枝茎花叶所发,乃自然变化而成者莫非水火土之气也。金丹之道亦然,顺天地生成之理,合金木自然之方,若以水火土归于一家,岂无变化乎。五金八石、硝矾铜粉等类,众术之中用者有之,至若金汞灵液,则此等诸类者无所施焉。使修炼大丹之士,知此玄奥之道,与夫真铅所产之地,则金液无不成之理。故刘知古真人云:龙虎者金汞也。金液相包,得自然之性,服之者岂不神异哉。

银为铅母章 第二十九

银为铅母,母隐铅中。铅者银子,子藏银胞。真素淼邈,似有似无。灰池炎灼,铅沉银浮。洁白见寳,可造黄舆。

《臣道注》曰:银为铅母,母隐铅中者银者金也。铅者水也。为水生在金,金为水母,金返蔵形于铅水中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金为水母,母隐子胎是也。铅者银子,子蔵银胞者银者子也,水也。铅者母也,金也。金既生水,而子水复居铅母之中,故曰黑铅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水者金子,子蔵母胞是也。谓黑铅变质之后,寄位西方,常隐迹于水中,得水滋养,愈见生成,名曰黑铅。制成白金而作神室,因阳火激发,而子水却于白金中流出,名曰真水银也。大哉真物,是为生天生地之一气也。真素淼邈,似有似无者真素,真汞也。在母胞中被外符迫逐,或有或无,浮沉不定,为鼎室所蔽,不能见其形仪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真人至妙,若有若无是也。灰池炎灼,铅沉银浮者灰池火炽,铅沉于下,银浮于上,名曰白金。真一子谓真汞在神鼎之内,被阳火阴符薫蒸,飞伏不定,或沉或浮,神室若大渊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彷髴大渊,乍沉乍浮是也。洁白见寳,可造黄舆者灰池煅炼以为白金,取白金而为神室,可以造黄舆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采之类白,造之则朱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金液之要,在乎神水华池,华池即金母也。金者西方白金也,其金有液,汞者是也。太阳流珠,二物虽各有象,本同一源,至人以养金汞,变为丹砂,是返本还源,归自然之性。白金神母,养成大丹,大丹成后,津液不绝,故言金液。好道之士,审而详之,不可以山泽金银,合和水银,便为之养汞也。

殻为金精章 第三十

殻为金精,水还黄液。径寸之质,以溷三才。天地未分,象若鸡子。

《臣道注》曰:殻为金精,水还黄液者真铅炼为白金,以白金为鼎器,是金精之母,其中有水银,可以变黄液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炼为表卫,白里真居是也。径寸之质,以溷三才者神室中空,方圆寸馀,上釜为天,下釜为地,中安灵汞,以象三才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方圆径寸,溷而相扶是也。天地未分,象若鸡子者天地未开辟之前,溷沌若鸡子之形,日月之精交于其中,万象之形因以兆矣。至人指神室,象溷沌,以体三才之用,进阳火,退阴符,以留日月之精。真铅生天地之先,采之有法,造之有理,非可妄为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先天地生,巍巍尊髙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白金既露,状若白马牙,又性好食木精,木从北方水中而生,因煅炼之后,洁白如雪,实为丹之寳也。陶真人曰:以寳炼寳,志士得道。葛稚川曰:石液鬼液,金精山蔵。审此亦是洁白见寳也。既言洁白,又言见寳,则可以造金液神丹也。今之人烧朱砂水银,纵得伏火之法,终有本性,虽使服之,安有砂入五内,雾散风雨之效哉?

圆中髙起章 第三十一

圆中髙起,状似蓬壶。闗闭微宻,神运其中。炉灶取象,固宻全坚。委曲相制,以使无虞。自然之理,神化无方。

《臣道注》曰:圆中髙起,状似蓬壶者凡修大丹,先须坛炉鼎灶上下相接,如蓬壶之状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傍有坦阙,状似蓬壶是也。闗闭微宻,神运其中者鼎内周旋四通以来,火气闗闭际会,不使走失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环帀闗闭,四通踟蹰是也。炉灶取象,固宻全坚者坛上有炉,炉上有灶,灶中有鼎,鼎中有神室,神室中有金水,互相包裹,以阏奸邪,又使灵汞易生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守御固宻,阏绝奸邪是也。委曲相制,以使无虞者金鼎悬于灶中,虚其四向,以疏火气,安水于金鼎之上,运火于金鼎之下,坛炉鼎灶递相包裹,以防非常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曲合相连,以戒不虞是也。自然之理,神化无方者凡造大药,皆是日月星辰之精,五行四象之气,而为金液,非有他道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至人悯夫不知道者利于汨没,以致于死。不明神之所往,性之所有,此金液之要所以传也。且黄帝、老子亦修此道,为后来之师,故服丹长生,隐显变化,入火不焦,入水不濡者此也。轩辕之前,御世之君皆兼此道,以相禅受,不独游方之外而进此道也。后世浇薄不纯,其法颇秘,得之者稀。至周之时,老君降世,将度函闗,始以金液之法独传闗令尹真人,因得流行于世。有縁相值,则递相传受,不绝道种。今世之人则不然,以富贵骄其身,名利役其性,酒囟窒其气,色欲迷其情,四乐之外,惟畏死而已。遂妄意延年,尽礼于方术之士,以求不死之药。有奸利之辈,闻风竞至,偃蹇自如,以为其师,缄默不言,以视秘奥,为之乱真,未易识测。其实以傍门小术依托为至道,以金石草木借名为真药,曽无其效。使夫后来不信金液之法,亦不足怪也。

磁石吸铁章 第三十二

磁石吸铁,隔碍潜通。何况鸡子,配合而生。金土之徳,常与汞俱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磁石吸铁,隔碍潜通者磁石之力全者可自变量斤之铁于器物之外,此物类相感者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玄幽远淼,隔阂相连是也。何况鸡子配合而生者以白金造神室,而象鸡子之形,如天地之配合,运动水火,而灵汞自生。

《参同契》曰:类如鸡子,黑白相扶是也。且天地之中,有太阴玄精,变化万状,注于万物之上,随大随小,莫不由之。至人制而食之,以驻景修仙也。欲制之法,惟白金一物,力能制之,方肯留恋,固为变化也。金土之徳,常与汞居者金干土坤也。干坤情动而生汞铅,二物相得,如成金液,而不飞走。

《参同契》曰:动静休息,常与人俱是也。

《臣道疏》曰:古之真人玄奥之法,在修金鼎。但金鼎难造,若能知者可以召万化之气,知金液之精矣。假令溷沌之前,形质未判,天地之状,已若鸡子,取其根本,立为至道。故先天地,首万物,道术之中,惟此最先。得之者独立长世,神形不坏,亦不难也。

火记不虚作章 第三十三

火记不虚作,非郑重前文。丹术既着,不复重拟,故演此诀,以附火记焉。

《臣道注》曰:火记不虚作,非郑重前文者火记有六百篇,次第连接,运十月火候也。每月三十日,昼夜各一卦,计有六十卦,十月计六百卦也。二八月亦有篇数,縁夘月易水安金,至酉月行火止水,与寅申月同,故不在其数。此古文龙虎经言火记,上古之人口口相传,非虚作之文,故郑重而言之。丹法云传药不传火者此也。丹术既着,不复重拟者火记作之于前,故于此经不复言也。而演此诀以附火记焉者此经只以古文而传,不着作者之姓氏。盖古之得道者恐火记沉匿,后人不能修金液之道,遂作此经以附之耳。

《臣道疏》曰:世之学道者不得金液之根元,而执傍门曲径,迷误一生,有兀坐存想,咽津纳唾,指太渊一窍,想脐下之泓池,或默听灵响之音,而分为铅汞,将心肾相交,而名曰水火,此皆初地之学也。复有对境接气,行房中补养之术,男女相交,作吐纳阴丹之法,血气将尽,返至祸患,朽腐形骸,化成灰土,此等数多,皆为背道,欲进却退,欲速转迟,蒙昧至真,乖违天理,以此观之,深可怜悯。此经以龙虎为首者龙者日也,虎者月也,日月是干坤运动之祖,发生万物之本,干天金体,其色青碧,包含阴阳,和合四象,三光二气,皆运其中。古之人效天地之运动,日月之躔离,安炉立鼎,摄二景之光,召龙虎之气,而归神室,制而成药,号曰金丹,故以龙虎为名也。

《魏真人》云:芽之灵者龙吟方泉,景云络霄,虎啸虚无,冲风四振,阳燧照明,朱火郁起,方诸见阴,玄溢可得,此皆自然而然也。金丹变化之道,其实皆一也。若以五金八石,及诸铅矿,并存想采取阴丹,而望白日飞升,不亦难乎?且此经上中下三篇,有鄙俚之谈,或字不正,皆后人托名以窜其中,今削去之,以魏真人参同契相准,分为三十三章,使后来学者不失其次序也。虽然山林髙逸,朝市大隐,可深造其道者亦岂无望于参同契印证哉?

参同契大丹火候

攅簇周天火候图:攅簇周天火数,以合年月日时,随顺阴阳,抽添水火,使龙精渐垂于鼎内,金液流畅于胎中。火候周天数,金丹最要机。年中随月变,日内逐时移。四季如同处,三神似有知。火金真秘诀,此外更何施。

叅同契大丹火候

金火相交生药图:日火月金,晦夜合交。精气相纽,生成万物。一月数终,又复如初。开辟以来,循环无端。水火相交济,萌芽从此芳。金华施毕昴,玉兔现心房。魄灭从辛始,魂蔵入艮乡。道终归五六,复卦又重张。

后序

真人彭晓作金钥匙云:馀始分擘参同契章义毕,偶温故经,览太白真人歌,遂起意撰黑铅水虎、红铅火龙二篇。其略曰:夫黑铅水虎者是天地发生之根,乃有质而有气也。夫红铅火龙者是天地发生之本,乃有气而无质也。探赜两论,万古不易之语也。以道观之,有质者非五金八石、硝霜浆露、阴道九一之术也。无质者非六欲七情、灰心兀坐、存想三一之法也。

是以古人言:有质者真铅也,太阴月之精也,为天地万物育形之母。无质者真汞也,太阳日之光也,为天地万物发生之父。铅汞二体,互相孳胤,循环不绝,可谓生天、生地、生万物之祖宗也。故我真人上士,莫不留心注意,采取太阴之精,设其法象,诱会太阳之气,归于神室之中,结为金液神丹。太阴之精,乃金华黄芽也。太阳之气,乃流珠姹女也。故《经》云:太阳流珠,常欲去人。卒得金华,转而相因。

又云:河上姹女,灵而最神。将欲制之,黄芽为根。流珠姹女,其性不定,易得飞走。若不以鼎器方便呼召,安肯等闲住于杂物之上哉?故造大丹,先制真铅,拟象天地而为神室。上釜象天,为雄、为干、为离、为日、为火、为阳、为木。下釜象地,为雌、为坤、为坎、为月、为水、为阴、为金。两釜相合,象若鸡子,其中虚空,纵广寸馀,以安灵汞。又坤母,金妻也。干父,木夫也。火龙既交于神室之下,则金虎情合于中,交合不已,孳产无穷,而木中生魂,金中生魄,魂魄凝然,化而为气,渐生鄞鄂,交结流珠,名曰金液。

故古歌云:束身敛魄充虎饥,虎来食啖生髓脂。髓脂即金液也。又须寻灵山,选福地,造丹房,建星坛,安炉灶,铸鼎室,交合真友,总览纪纲,若头头具备,方得从事于斯也。故真一子作参同契后序云:术士又须自彻声色,节嗜欲,去名利,投灵山,绝常交,结仙友,隐宻潜修,昼夜不怠,方可希望也。或不如是,则虚劳勤尔。《阴真人》曰:不得地,莫妄为,须隐宻,审护持,保守莫失天地机,此药变化不思议。

又曰:莫辞得失,一志而修,还丹可冀。兹岂设虚言而惑后世哉?道昨遇师旨,颇历岁月,实縁官小家贫俸薄,俗事纷冗,食指稍众,荏苒至斯,未能措置。然而志不堕而心愈坚者姑欲以待便风,终成其事耳。所有火候一十九图,并具于参同契下卷之末,兹不复録也。止将攅簇周天火候图、金火相交生药图二本,附于此经之末,以明龙虎之动静,证金木之玄功也。

道曽于乙巳岁三月十八日,悞蒙今上皇帝宣见,问以修生养性之事,道谨用注疏龙虎经、补注参同契义理进对,躬承玉音,训以髙义,从容移时,幸无疏虞,乃宿生千载之庆。继于当年四月中旬,托承受官御药,叨沐宠光,以注疏龙虎经缮写修进讫。

道疏逺寒微,深不自揆,僭为注疏,罪不容逃,赖圣主不即斥逐,过蒙省览,道死且不朽矣。所有补注参同契章句颇多,注义稍广,不得同时投进,加之俸薄,乏力修写,瞻望宸极,无縁上达,顒顒之心,但切驰仰,后来颇有増损数字,谨别抄録,命工锓木,用传同志,或有见之者不妨纵辔以先进也。

或曰:古文龙虎上经,文奥理深,不可轻议,今公注疏,文疏理浅,恐未必然。即答之曰:道自童稚以来,究心篇卷,曽无懈怠,于今五旬有六,又遇明师口诀,非不精研也,若将妄语以惑后人,昭昭上天,岂敢欺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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